【芥敦】癖
千字短打，大概是事后
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写芥敦
bgm：re-overdose
“芥川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，就是叫叫。”
“啧。”
从窗口射进来的月光下，中岛敦靠在芥川龙之介的怀里，享受着这人身上难得燃起的温度。黏腻的汗水将两人紧贴在一起，近到他能感受到那双怀抱着他的双臂上传来脉搏的鼓动。
丝丝海鸥白的鬓发和自己的银发纠缠在一起，中岛闭上了眼睛。紧接着芥川就松开了他，抓过一旁的手机，荧光屏幕点亮了两人的侧脸。
“我今晚必须回去。”
“行吧。”中岛懒懒地应着。然而身后的人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，反而抚弄起了怀中人那绺过长的头发。“喂，”中岛拍开他的手，“不是要回去吗？”
芥川挑了挑眉。“我不用你来告诉我什么时候走。”说着他变本加厉地玩弄起来，任性得像个小孩子。
幼稚，中岛在心里暗暗评价，两个都是这么幼稚。交往这么久他也摸清了芥川的套路，要求他做什么事肯定不行，但如果从反面激他，就能取得很好的效果。
他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在享受此刻的宁静，他的人生只能是一曲激烈的由献血奏成的哀歌，一切幸福与快乐都是无法被容忍的怪癖。然而他们如饥似渴地汲取着时光，如同只能以黑暗为生的人依然渴求光明。
“人虎，你明天几点上班？”
“九点——你不会叫我的名字吗？”
“人虎，”芥川重复道，“太宰先生和中原先生刚通知我了，明天我们有个任务。”
“扯吧，”中岛翻了个白眼，“那为什么只通知你不通知我？”
“大概他们知道我们在一起。”
“哦……等等？！你说什么？他们知道什么？”
芥川摇了摇头：“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在一起。”
听到这话中岛松了口气，却也感觉心里空落落的。他早就知道了在一起和在一起是不一样的——
所以何必存着那点希望呢？
“我真的要走了。”芥川说着侧过身子下床，从地上一堆凌乱的衣物中找出自己的衬衣和长裤，又把中岛的睡衣扔给他，“明天八点半我来接你。”
“谁要你接啊，又不是小孩子……”“闭嘴，打不过我就要听我的。”
中岛不服气地切了一声：“那不是偶然吗，别忘了上次我打得你半身残废……”
芥川套上长裤，裸着上身走近床边，捏起了中岛的下巴，缓慢地说：“你有本事，就在这儿试试？”
带着暧昧气息的话语骤然喷吐在耳边，中岛咽了下口水，紧张地与芥川对视。那深灰色的瞳孔总像是一片沉寂的死海，可他在里面找到了自己小小的影子。
于是整个世界光芒璀璨。
他突然伸手揽住芥川的脖子，两人尚有热度的嘴唇贴在一起。
几乎每次见面都是这样。在鲜血淋漓的战场或在苍白的月光下，他们可以拔剑相向，也可以在情欲的海洋里紧紧相拥。或是鲜血或是汗水将他们的双眼糊住，脑海中一面是黑一面是白，镌刻着一直没有好好叫出来却早已生了根的名字。
中岛敦不懂什么是爱。爱大概是一种怪癖，是背离现实的欢歌。他甚至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能否称为爱，也许只是一种心病，一种没有对方就无法生存的悲哀。
若是悲哀，就让它淹没我也没关系吧。中岛这样想着。
分开以后两人的胸膛以相同的频率微微起伏。还不够，还想要更多……你也是这样想的吧？没办法，这是人类共有的贪婪和丑陋。
“你——”芥川有些犹豫，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“明天来的时候帮我带把牙刷。”中岛的眼睛亮晶晶的，“还有，早餐想吃什么？”
次日，侦探社宿舍的楼下。
芥川摇下车窗，将一把牙刷准确地扔进了二楼的窗户里，引来少年的一声痛呼。几分钟后中岛揉着额头从宿舍里开门出来，右手还提着一个碗。
“我的天，你……你的车？！”他望着那辆高级跑车，惊讶的合不拢嘴。
“中原先生借我的。”芥川说着接过中岛手里的红豆羹尝了一口，“太甜了，蠢人虎。”
“给你做就不错了，别挑三拣四的。”中岛坐进车里，呛了一句。
“啧，不要找借口。”
“去你的，你以为你才三岁吗？幼稚。”
“幼稚的是你。”
“是你！”
“……”
车子无声地驶进横滨灿烂的晨光。停下等红灯的时候，芥川突然扔给他一把钥匙。
“给我收好了，下次我可不会给你开门。”
中岛突然明白了什么。把钥匙收进口袋里，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：“彼此彼此，我那儿的钥匙你好像拿了一个月了……不好意思开门？”
“……鄙人可不会以随便闯入敌方营地为荣！”
可不要这么纵容我啊，不然这病也许永远都治不好了。
fin
